浮生三记

Posted by Teng on November 28, 2015

一.

晚上下班后,我喜欢在公司坐一会,避免赶上地铁高峰被挤成锅贴。过了下班高峰,地铁里面宽敞了很多,可以从容从一端走到另一端,找个座位然后开始眯会。刚闭上眼睛,突然听见前面一节车厢传来几声喊叫,我探过头去看没看见什么也就作罢。

车到站,在后面排队等待扶梯的时候,车厢里两个男人架出一个男人。被架的男人像被抽去了骨架,没有任何着力点,若不是左右两个大汉撑着,他就成地上的泥了。

看到这幅模样,排队的人们似乎很紧张,纷纷躲闪,怕这醉酒的汉子突然发起酒疯祸害自己。汉子原本很安静,突然爆出一串连贯的喊叫“老~妹~啊”,声调长远绵长,像极了二人转里的哭腔。躲闪不及的姑娘们听到这声,纷纷嗤笑起来。我也恍然,原来车上的喊叫也是类似的呼喊。架着男人的两个朋友很尴尬自己,却也忍不住“嘿嘿”的笑着。醉酒的汉子很满意自己的“歌声”,开始不断的念叨“老~妹~啊”。

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思念,嗯,一个有故事的醉酒汉。

二.

在每个毗邻大公司的地铁口都会看见早餐和烤冷面的车摊,也最容易看到在地铁口摆摊的小商贩。每日经过的地铁口就是这样,因为依靠着靠近沃尔玛的人气,好多商贩也在这摆摊。

周五晚上从地铁出来,冷风扑面而来,在背角的地方,一个买发卡和其它小饰品的大叔坐在地上,还没有收摊。我还在想着刚才在地铁里唱“老妹”的醉酒汉子,猛然看见角落里的他还被吓了下。再看,墙角立着一只拐杖,顶端的夹在腋下的部分被磨的很光滑。他没有任何表情,不叫卖,眼珠也不随着路过的行人转动,就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那,看着从地铁口出来的人。

我拉高了衣领,这寒风似乎更刺骨了。

三.

下雪那天去了中山公园。虽然旁边的故宫博物院排了十几队百米长的买票人,中山公园却稀稀落落只有几个游客。

在出口,碰到一队七人刚进来的大妈旅游团。阿姨们一个个都很精神,穿着利落,也不打伞,尽情享受着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觉。五个阿姨不停的呼喊,“看那国父”“看这边的血”,两个大叔相对沉默多了。其中的一个阿姨喊住了我,“小伙子,你来帮我们拍张照。”

对于这样的请求,我从不拒绝。阿姨把手机递给我,又张罗着其它姐妹拍成一排,在孙中山的塑像前站好,满脸堆笑预备着。我很尽心的拍了三张,说着“阿姨,看看,不好我再拍。”

不及我说出口,给我手机的阿姨一个箭步来到我身前,结果手机,双击照片。她一串连贯的动作让我有点紧张,担心她不满意照片,又不好意思责怪我,便赶紧上前,准备着重拍。

看到阿姨把照片放大,我心中更是紧张:“碰到要求高的了”,这是要挨个脸部检查呢。出乎意料的是阿姨把照片拉到自己的脸部,看了眼高兴的和我说道“很好啊,小伙子,拍得很好,不用再拍了。”

其它阿姨和叔叔的脸,她瞅也没瞅。